第851章 若有痛，早已痛彻心扉！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卓越不自禁望向洛城，盯着他那张异常清俊的脸，心底生出一股异样。
洛城心一紧，剑眉微微皱起。
幽静庭院。
“说起来，他们两人的确有几分相似。”
洛灵儿轻声道：“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颇为相像，尤其是眼睛，都带着一股天生的桀骜不驯，嘴巴亦很像，不大不小，不薄不厚……”
此前，她曾见过洛城，观察的很仔细，而对于卓越，以她的修为不说无视距离，但望穿湮天岭，还难不倒她。
段灵毓心神微动，暗道：“这洛城难道……与卓越有某种奇特的关系不成？”
这眼前种种牵连在一起，让她不得不产生了某种猜测。
段灵毓人如其名，钟天地之灵秀，本就聪敏至极，她有感觉，这一切种种，似乎预示着什么。
“你看什么？”
洛城有些紧张，不由翻白眼，故作轻松道：“大敌当前，你不思对敌，反而失神，这可是大忌，不可取！”
卓越无语，这小子“恶人先告状”，还教训起他来了，他脸色肃然，道：“你先离开！”
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？”
洛城冷哼，而后望着段霄，一脸挑衅地道：“你就是段氏六杰中的段老三？空有偌大的名声，貌似也不怎么样嘛……”
段霄一愣，旋即笑了，自己竟被一个小屁孩给鄙视了，这种感觉太奇怪了，让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唰！”
卓越亦有些无奈，他一指点出，一道秩序神链突现，洛城脸色微变，闪身欲躲，但秩序神链以时空之力为基，即便他身法再快，只要他身在虚空，便无处可躲。
洛城被时空锁链捆缚起来，他剧烈挣扎，怒声道：“卓老头，你竟敢以时空神力困住我？”
卓老头？
听到洛城对卓越的称呼，远处的段灵毓与洛灵儿皆情不自禁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。
卓越额头冒出一缕缕黑线，自己刚满三十岁，年纪轻轻，英姿勃发，风华正茂，哪里当得起“老头”的称呼？
这小子也太埋汰人了。
卓越现在算是明白，为何以段天珏至尊的气度，提起洛城，都不仅怒不可遏，这小子嘴巴忒毒，忒令人气愤了，以他的心态，都有狠揍他一顿的冲动。
“哼！”
洛城冷哼，周身迸射出六道神光，璀璨无比，而后一柄绿色刀芒倏忽划过，秩序锁链砰然爆碎，化作光雨消散。
“你竟然能破掉我的秩序锁链？”
卓越骤惊，这秩序锁链可是由时空神力凝成，坚固之极，神兵利刃不可损，他自信能捆缚住一尊巅峰大圣，但洛城竟然能挣脱，这太不可思议了，让他震惊。
“我没你想的那么弱！”洛城冷哼，而后转身，直奔同样震惊的段霄而去。
幽静庭院内。
“时空神力，六道之力……”
段天穹眸子深邃，“若所料不差的话，卓越应是逍遥帝一脉的后裔，而这洛城是黄泉一脉的传人……”
段天珏颔首，卓越悟得时空神力，而时空神力历来便是逍遥帝一脉的传承，六道之力亦是黄泉天帝一脉相承的神力，且消失了无尽岁月，如今重现世间，必然会掀起滔天波澜。
“卓越还通晓星辰之力剑道，甚至……”段灵毓迟疑了下，说道：“生死之力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段天穹与段天珏皆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我想说，他懂得的玄奥神力很多，不止时空一道！”段灵毓美眸凝注在卓越身上，轻声道：“他的身份……还有待商榷，不能轻易下定论。”
段天穹与段天珏对视，默默点头。
……
湮天岭。
战斗混乱而火爆，但因洛城的出现，这一切变得怪异起来，几人束手束脚，不敢大肆动手，唯恐伤了洛城。
因担忧洛城的安危，卓越并未远离，而是伫立在段霄身旁，谨防不测，随时准备出手营救洛城。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发现段霄出手拿捏的很有分寸，两人似乎在观察彼此的规则与本源力量，并未下死手，卓越也就松了口气。
随后，他转身杀向岁之寒，此前两人激战许久，依旧未曾分出胜负，这一战必须要继续下去，“邪王”之争，决不容耽搁。
“陨落星辰！”
卓越长剑横扫，漫天星光闪耀，灿烂之极，一道巨大的星辰剑罡裹挟着本源规则之力，斩碎了虚空，怒劈岁之寒。
“盘天龙剑术！”
岁之寒大喝，皇邪斩出，好似一头金色真龙横空，龙啸震天，金色真龙盘绕着惊天巨剑，迎击星辰剑罡。
“涅化生死，以神拳败天，破！”
突然，一道身影冲出，竟插入两人之间，他周身黑白神光涌现，一拳轰出，生机与死气交织，成螺旋拳劲，横贯天宇，霸道之极，怒轰而出。
“轰轰轰！”
三道磅礴之力碰撞，仿若一方天界爆碎，气息惊世，浩荡四方，让整座湮天岭都剧烈震荡起来，似有崩裂的架势。
就连段霄石擎苍等人都停手了，凝望此处，眼神无比骇然。
“段铉卓越岁之寒三人混战，这气势也太恐怖了，我毫不怀疑，他们三人联手，绝对能虐杀一位黄尊！”
“这就是一代天骄的威势么，简直匪夷所思！”
“强悍到令人发指！”
“这三人联手必然能压制段煌，甚至……将其击毙！”
“神姿绝艳，惊世之才！”
……
众人惊撼，就连远处的段天穹亦震动，适才的波动或许威胁不到他，但在某种程度上，已足以让他重视了。
烟尘散去，三人身形显露出来，卓越扫了眼岁之寒，而后盯着白衣青年，眯眼道：“段老二，段铉？”
“我知道你是卓越。”段铉点头，眸子深处掠过一抹炙热，“你很强，可与我一战！”
卓越挑眉，“你倒是比段缺段弦强了不少。”
“你跟他们二人交过手？”
段铉一怔，旋即又道：“他们虽然不凡，有几分资质，但与你相比还差了一些，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卓越微微点头，扫视四周，眉头皱了皱，看向岁之寒，道：“改日再战，如何？”
“好！”
岁之寒回应，今日闹得有点大，惊动了整座湮天岭的修者，且又有段铉等人插手，太混乱了，不宜再战。
“小四！”
石擎苍掠来，一拳擂中卓越胸口，神情激动无比。
“大哥！”
卓越轻笑，他与石擎苍拜了异性兄弟，可是八拜之交，关系颇为亲厚，别后重逢，自然欣喜无比。
“老友重逢，今日不醉不归，可好？”
岁之寒突然开口，“卓越，你我实力上未曾分出胜负，在酒桌上再决高下，如何？”
卓越瞥了他一眼，轻笑道：“我可是千杯不醉！”
“那今日岁某还真要破了你的记录。”岁之寒大笑，颇有一股狂放不羁的气质。
众人皆笑，而后便齐齐离去，洛城亦跟了上来。
“年轻就是资本啊……”段天穹嘴角含笑，眼神有些悠远，似是忆起了当年，自己也曾如他们这般，狂放不羁，尽情挥洒青春年华。
“若岳儿还在，也应该如他们这般了……”洛灵儿望着并肩离去的诸人，眼神有些羡慕，亦有些黯然。
她的爱子，幼时被放逐，在冰冷黑暗的虚空中漂流，那是一种何等的凄楚与折磨？
思及往昔，她眼角隐有清泪滑落。
她凄婉哀伤，那是一种无言的痛，比撕心裂肺更甚，比千刀万剐……更痛彻心扉。
三十年如一日，她思念成疾，若说痛，她早已痛彻心扉，若说有病，她早已病入膏肓。
段灵毓美眸黯然，悄悄流溢出一抹哀伤。
有些话不能说，有些事不能做，那让她内心挣扎，痛苦无比。
段天穹眸子深沉，他柔声安慰洛灵儿，“你放心，吉人自有天相，岳儿无恙，他一定会归来的……”
“是啊，大嫂，历来成大事者，必定受尽磨砺，尝尽艰涩苦楚……或许他所经历种种只是上苍对他的磨练。”
段天珏亦笑着安慰，“吃的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，唯有如此，待他归来，才能撑起四面楚歌摇摇欲坠的段家……”
洛灵儿抹去眼角清泪，摇头道：“我不求岳儿如铉儿霄儿卓越他们这般优秀，我只求他平平安安……”
“一定会的，一定会的……”段灵毓拉着洛灵儿的手，螓首连点，泣不成声。
世人有千般苦，万般累，可是谁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失去独子受尽思念之苦可怜女子？
上苍欠她太多！
“老天终究还是开眼了，将他送了回来……”段灵毓遥望湮天岭，目光追逐着那道卓尔不凡的身影，心中呢喃。
“岳儿定会平安无恙归来。”
段天穹将洛灵儿揽入怀中，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清泪，柔声劝慰，“他生而不凡，并无夭折之相，且演天老人曾言，岳儿过的很好，你不用太过挂怀。”
洛灵儿轻轻点头。
段天穹昂首，遥望九霄天域某处，眸子冷冽无比，“段天狼，你若再敢肆意妄为，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