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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章 亡者归来(6)

    对于它的说法,秦悠然不予理会,拉开灯,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,后脑勺朝上趴在办公桌上,而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,当殷莫言把他拉开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张已经被撕裂的大嘴,为了展示它已经被迫瓦解,上嘴唇和下嘴唇边缘的肉已经摇摇欲坠。
    “哦也!”卡卡惊叹一声,秦悠然则是忍了忍,没有做出任何表情,她望着这具已经冰冷的尸体,觉得很不对劲,接着喊道:“快离远点。”话音刚落,尸体已经坐了起来,扬起脸对着大家呵呵笑着,一张已经撕裂的嘴巴左右咧着,说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:“叫他跟我抢地盘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    听了这句话,殷莫言似乎明白了些,一定是身体的主人灵魂被挤到了一边,遭到别人的侵犯,为了自救,他竟然用最后的力量接通了秦悠然的手机,不过,还是来晚了,他没能战胜的了邪恶,蛙人依然回到了他的身体里。
    原来那并不是单纯的血腥味,而是夹杂着一种水里动物的鱼腥气,看他慢慢蹲在椅子上的姿势,不是蛙人又是什么。
    “怎么样?当人类不错吧?”殷莫言邪笑着,手中的铜板扔起来,又接住,叮当直响,他能看出来这个东西并不难对付,但是似乎太顺利了也会令人感到奇怪。
    “啊!”一声叫喊从隔壁办公室传来,是秦悠然的声音,怎么刚才她还在这里,一个不注意,人就不见了,殷莫言刚想开门,手腕就已经被一根黏糊糊,软软的东西给缠住,黑灰色的细长条,感觉很恶心,他一脸厌恶的扭头,不用看,谁的舌头会有这么长?那裂得更大的嘴巴里伸出一条长舌来,气氛愈发的紧张起来。
    一股热腾腾的炽热感从手腕间传来,殷莫言痛得皱眉,左手抓起一张灵符贴在缠住手腕的舌头上,“嗤啦!”黑色的热气冒起,舌头吃痛的退了回去,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。
    蛙人不服气的站起来,双腿坐屈膝状,忽然跳起来,朝前扑去,却扑了一个空,看着殷莫言很轻松的躲开了自己的攻击,他已经被惹恼了,两腮鼓起,忽大忽小,猛然从口中吐出一股污秽之物,被殷莫言躲开,散落在桌子上,立刻变成一滩黑色液体,滑落在桌子腿上,整块木头瞬间被腐蚀掉,犹如硫酸一般的可怕。
    “真恶心!”殷莫言暗骂一句,却感到肩膀上一沉,卡卡不知何时蹲在了他的肩头,一只独眼眯成一条缝,细声说道:“使出吃奶的劲吧,你的灵符对他可能不会太管用。”
    殷莫言鄙夷的瞪它一眼,叫道:“下去,去找秦悠然。”卡卡从肩膀上窜下去,消失不见,只感觉眼前好几团墨色的污秽分散开,更多的朝着面上打来,急忙闪身躲开,但眼看头顶有个已经难以躲开,就地一滚,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支笔,当做标靶扔了出去,“扑哧”一下,深深的扎进了蛙人的一只眼睛里,独眼看起来似乎并不影响它的视线,速度没有减退。
    秦悠然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办公室,刚才自己明明还站在殷莫言身后,忽然一个重心不稳,跌进了这个陌生的地方。
    办公桌,办公椅,电脑,一应俱全,和徐刚的经理办公室无二,但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,就在她感到困惑的时候,电脑屏幕亮了几亮,一个以“excel”格式出现的页面开始移动,键盘上的所有按键开始凹凸不平,就像有人在打字。
    电脑旁边的打印机开始不安的颤抖,接着开始往外打印字体,她往后退到墙根,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就在这时候,一个女人的样子渐渐的显现在桌子前,她正埋头在键盘上忙着什么,时不时的抬头看着电脑。
    难道是那个死了的会计?秦悠然不敢上前,却也看不到出口在哪里,略显黑暗的灯光只能隐隐约约照出女人的轮廓,一头长长的波浪式卷发披在肩上,穿着件花格子连衣裙,身材娇小。
    “啪啪啪啪啪……”屋子里回荡着敲打键盘的霹雳阿拉声,她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,秦悠然的心里渐渐的有些急躁不安,开始担心殷莫言的安危,那只蛙人的弱点刚才已经快被自己看穿,但是却被掳走,面对一个灵符不起作用的非人非鬼东西,他有胜算的把握吗?
    “喂,放我出去!”她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,却没有得到回应,当走近女人的后背时,伸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这时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女人从胸部以下的地方开始齐刷刷的断裂,变成两截,因为秦悠然的拍打,下半个身体咕咚一下歪倒在一旁,而上半身还在不停歇的敲打着键盘,一串串的数字出现在电脑上的表格里,而她的头自始至终没有抬起过。
    心怦怦跳的厉害,秦悠然再次退回到了刚才的位置,就在她觉得心跳得快要蹦出来时,卡卡出现了,它无比英勇的挺着胸膛走进来呵呵道:“我来救你咯!”
    秦悠然不安的揪住卡卡的尾巴说:“快带我出去,我不想看到血淋淋的东西。”卡卡无奈的甩开她的手:“没办法,突然暴毙的亡灵最喜欢为你表现她死亡的那一幕,乐此不疲。”
    女人总算听到了说话声,慢慢的转身,确切的说是上半身,迷茫的看着卡卡说:“我正在算账,不要打扰我!”接着又低下头,很快,又抬起来,急躁不安的用手抓着脑袋,“怎么回事?怎么会这样?我怎么会算错的?怎么可能?”
    双手控制不住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,大把大把的头发往下掉,口中喃喃的:“为什么算不出?算不出……”说罢,上身扭动着从桌子上滚下来,滚到了秦悠然的脚下,双手抓着她的腿。
    “哇,你算不出可不是我的问题,别抓我。”秦悠然忍不住跳脚喊着,试问谁脚下趴着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人,谁还能淡定的了。
    卡卡走上前,两条尾巴交叉甩出去,半个身体顿时不见了踪影,她舒了一口气,“拜托,不要总是考验我的胆量。”
    卡卡不以为然的说:“只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怨灵,有什么可怕的,问题是那只蛙人,估计殷莫言现在快要抓狂了。”
    “蛙人?”秦悠然脑海中快速的搜索着这个词语,它的弱点会是在舌头上吗?思想有些混乱,人已经和卡卡一起来到了殷莫言的身后,他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这只怪物,此时,满屋子的鱼腥味更重了,多的还有一滩一摊的黑水,闻起来竟然有些令人头痛。
    无论殷莫言怎么想要靠近它,它都能从口中源源不断的吐出黑水来,令他止步,抛出去的灵符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,铜板扔了几个也都被它吞进了嘴里,就在他想要收手的时候,秦悠然做了一个动作,指着自己的肚子。
    肚子?他急忙抛出去一个铜板打它的肚皮,却又被反弹回来,秦悠然着急的说:“不是肚皮,是肚脐眼。”
    殷莫言无奈的看了秦悠然一眼,“看我用不了眼睛,只能靠你的灵觉,还真是不方便。”说罢,瞄准面前的蛙人,一个铜板抛出完美的弧线,作势要下落,却被后面迅速飞过来的铜板击中尾线,稳准狠的打在蛙人的肚脐眼上,因为刚才的打斗,他的衣角已经被掀开,腰部大部分的赘肉都露出来,正好给了殷莫言这个绝好的机会。
    “呱……”尖锐的青蛙叫声令在场的人都颤抖了一把,卡卡抖抖后背上的猫,弓起腰:“这就是传说中的异类吗?”
    看着它那得瑟样,秦悠然笑道:“其实你和我们快变成同类了,那种异类就让它们当去吧!”
    “刚才没事吧?”殷莫言收起手中的东西,闻着胳膊袖子被不小心溅上的腥臭液体,做出恶心状,走到秦悠然身边,上下打量着她。
    “还好,她好像并没有伤害我,只是引我过去,却又活在自己的亡灵幻境里,痛苦的挣扎着。”想起刚才那个女人,她竟然有着一丝不忍。
    “是呀是呀,我轻易的就能轰走她,应该不算是怨灵吧?”卡卡迈着轻快的步伐已经走到门口。
    “这里现在除了变异的生物以外,没有一丝怨灵的踪迹,为什么?”秦悠然突然感觉之前的那种压抑感全都没有了,那种熟悉的有怨灵围绕的感觉也消失了,却又想起了123木头人,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殷莫言,猜想再次得到了证实。
    “木头人本是封印鲁聊的灵物,但是因为后来禁锢鲁聊分身时间太久,沾染了不少邪恶的气息,它已经开始流连人间,如果照你梦境所说的,该是已经出现,附在其中一个做游戏的小朋友身上,只是,不知道它会不会故意制造意外,做出出格的事情。”殷莫言说出自己的推测,跟在卡卡后面往外走。
    秦悠然惊讶的问:“那血泊双面人呢?会不会也和木头人一样出现?”
    “那就不得而知了,不过,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掀起一时的不平还是为了某种目的,还不清楚,也许我哥会知道,还有……”
    “常蕊心?”卡卡紧接着殷莫言的话,它用沉重的语气说:“当初我就觉得老头封印血泊双面人到底稳不稳妥,看吧,还是出问题了,如果常蕊心身上的诅咒没有被终止的话,也许还有希望。”
    “现在怎么办?”秦悠然锤锤脑袋,瞌睡的眯着眼睛,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二点,想起以前的生活,现在早已经躺在柔软的被窝,还真是怀念。
    “巫月也出现在这里,一定别有用心,不如把半夏叫过来,趁机追查一下这件案子,我们明天去收木头人,不知道是六个一起还是分散开,有点渺茫。”殷莫言略思考一下说。
    “我不同意,查这件连环命案不是件小事,你交给半夏,我担心她有危险,就算她有灵能力,但也毕竟是个孩子,我不能看着她有事。”她脑子里浮现出这里发生的事,楼梯里见到的混淆视听的灵,新死的会计不安的灵。
    “那好吧,我继续查这件案子,半夏和卡卡陪你一起去找木头人,如果找到,先不要轻举妄动,一定要通知我,ok?”
    只能这么决定了,她怀疑的说:“你觉得这几件案子的死者有什么重要的关联吗?”
    “有,年龄都在二十二至二十八岁之间,除了这个会计,而在她们死之前都去过徐刚副经理的办公室,这件大厦在新装修之前并没有出过重大命案,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只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只是什么?”
    “只是在装修期间打通了被封闭掩埋的地下通道,在这条通道里发现了两具骸骨,一具是女性,另一个是婴孩。”
    “是她作祟吗?”
    “暂时还不敢确定,我试过招魂,如果骸骨的主人因为怨气没有去轮回的话,一定会出来,但没有任何反应,直到刚才我发现镜子的特别,决定下个咒语把所有的镜子都封起来。”
    秦悠然和卡卡纷纷点头同意,这时,殷莫言的手机响起来,他很好奇,大半夜会有谁打电话给他,难道是海伯?皱着眉头接听电话,越听,眉头皱得越厉害,最后拧成了一疙瘩。
    看他挂掉电话,秦悠然忙问:“什么情况?”
    “我的车玻璃被人炸碎了!”恨的牙痒痒,殷莫言的脸阴沉着,要知道,那得花不少钱哦。
    “马新一,马新一?出来玩了,你在磨蹭什么?”小依站在马新一家的门外叫嚷着,她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马新一背对着门口低头蹲在地上摸索着什么,这种半并不冷的秋天却戴着一顶与季节不符的帽子,遮挡了他的半个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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