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式比萨（上）

    秦枕脑海里浮现的首先是一个以前看到过的综艺节目，从小分开的双胞胎在长大后爱上了彼此。然后，她想起那张DNA鉴定报告，皱眉道：“我们有血缘关系？”
    “不，不是血缘关系。我们只是使用了两个同样的父本和母本作为基因编辑的基石。”秦河立刻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，“人的定义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，从这个角度来说，我们的记忆和社会关系上并没有亲属关系。或者，再说简单一点，一个移植了你的亲人器官的陌生人，并不会变成你的亲人，这样，可以明白了吗？”
    秦河的语气很温和，敦敦善诱地将这个有些混乱的关系解释了清楚。秦枕想了会儿，才点了点头。他看着秦枕的动作像是松了一口气，平和地说道：“当然，这并不能否认我们生物学上的联系。所以，我在记忆移植成功之后，看到你的第一眼，就感受到了一种源于基因深处的吸引。”
    秦枕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，“我应该没有见过你。”
    “我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秦河再次坐得笔直，看上去规矩极了，“我私下观察了你一段时间，然后发现，那种吸引似乎并不能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，它反而加剧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所以？”
    “所以我将阿尔法送到了你的身边。”秦河看着秦枕骤变的脸色，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，“我需要向你坦诚的一件事是，阿尔法不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，它相当于另一个我。无人之地并不完全和平，所以，我有两个身体，一个，就是你在无人之地看到的首领，还有一个，就是阿尔法，它们之间靠着单独架构的星网联系。”
    秦枕脑海里蹦出来一幅幅她在阿尔法面前大大咧咧的画面，忽然有种把桌上的月饼拍到秦河脸上的冲动。她强忍了下去，却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绯红，努力冷静地问道：“你的大脑在哪里？”
    “你已经知道了。”秦河看着她，手指又动了动。
    秦枕冷静地问道：“我可以把你的电源拔掉吗？”
    “你有的时候很像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坏小孩。”秦河语气之中带上了淡淡的笑意，“你知道我的能源口在哪里。”
    “你留在地球是为了安全？”秦枕扣住了桌布，直接转移话题。
    “是的。地球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，所有人都会忽视这里。”秦河先是肯定了秦枕的说法，话锋却一转，“同时，我也为了更多地了解你。”
    “了解我？还是了解地球？我似乎一直忘了问你，无人之地的前线宣传还顺利吗？有那么多来自地球的一手资料，一定让你们安抚人心进行得很顺利吧？”秦枕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带上了淡淡的嘲讽。
    秦河看着她，平静地说道：“你知道我们都需要在大厦将倾时，用一切办法推它一下。”
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那就不用再谈论你的情感。”秦枕面无表情地说道，“克因斯，漆陨，还有利维坦，都是你安排的？”她目光毫无躲避地看着秦河，“你知道我讨厌这个世界。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秦河垂下了眼眸，“我并不希望你搅入无人之地和帕塔亚的战争之中，所以先找到了克因斯。克因斯对于帝国的历史有足够多地了解，能够让你很好地明白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，防止你试图参与这次战争，中立的科学院本应在这次战争中很好地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    “你想让我远离这些混乱。”秦枕已经表现得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，“只是，你没想到克因斯并没有带走我。你和他做交换的东西是什么？告诉他，我是一个接受记忆移植手术的标本？”
    秦河的目光几乎凝固在了秦枕身上，“叛逃的科学家是克因斯的父亲。科学院的科学家们，对于技术有种难以想象的崇敬。”
    “不用解释了。下一个，漆陨呢？我想，你应该给他很多利益？”秦枕弯起了唇角，“但是你一定不知道，他和其他人同样做了交易。我猜，你们一开始的交易应该是先将我送到死亡枪声，然后利用人口贩卖之类的理由送到联合星系，这样可以很好地洗去我的来历。但是漆陨并没有遵守，他说死亡枪声的大本营被袭击，所以将我送到了无人之地。我再猜猜，所谓的袭击，应该是激进派做的，就是要将我逼到无人之地，但是，为什么？”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猜到的？”秦河却不答反问。
    “漆陨那种问什么答什么的态度以及无人之地对他和对我友好，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。”秦枕平和地说道，“我再问你，为什么他们要将我留在无人之地？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你爱上了我，相信这样愚蠢的理由？”
    “……他们只是担心控制不住我，而你，是个很好的突破口。”秦河沉默片刻，回答道。
    秦枕只觉得匪夷所思，“无人之地的领导层的确应该换人了，居然相信你这样的一个首领，会有爱情至上的想法。我以前就算再恋爱脑，都不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任何人的想法。”